【吴叶】寒暑 01
给基友 @××维 的校园背景学长学弟梗。
一切为了傻，白 & 甜。
吴雪峰拿着厚厚一叠材料走进学生会办公室。初秋的下午阳光暖融融的，叶修支着下巴坐在窗边晒太阳，让人疑心他或许随时要睡过去。听见开门的响动，叶修转头看了眼，发现是吴雪峰，又浑身放松往椅背上一靠。
“今天怎么就你自己值班？”吴雪峰把手里那叠纸放到叶修对面桌上，找钥匙，又去上锁的抽屉里找印台。
“新校那边有个比赛，大一的上午就都过去帮忙了。”叶修看着吴雪峰把材料一页页盖章，“现在几点？”
“我过来的时候，四点半。”吴雪峰把材料和桌上其他不知是谁用完忘了整理的文具杂物一道锁回抽屉，顿了一会又问，“你手机还没修好？”
叶修道：“前天才返厂修去了，哪能这么快。醒醒啊老吴。”
吴雪峰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坐下，又听叶修说，“这几天要是有什么通知，你直接打我们寝室电话啊”
“没问题。”吴雪峰点头，喝了口水，瞥了一眼桌上叶修摊开的书本，“自习统计学？”
“预习，有道题卡住了。”叶修眯着眼半趴在桌上，笔尖在书页上点了点。“学长你帮我讲讲？”
十八九岁的半大孩子，拖着长音半开玩笑的语气简直像绒毛，浅浅地一下下挠在人心口上。
吴雪峰拖了把椅子坐到叶修旁边，一低头两人挨得更近，吴雪峰大致看了一眼章节，问：“哪道？”
“这道，”叶修手里的笔尖在题号上划了个暗灰的勾，“给你半分钟读题啊，老吴同志。”
除了作业论文和必要的文件，叶修大多数时候都在用木头铅笔，据说是高中时代草稿和涂卡用铅笔用习惯了，改不过来。他手型非常好看，平时捏着墨绿色的铅笔写写画画也是赏心悦目。只不过当事人浑然不觉。
吴雪峰读题的时候叶修就偏过头饶有兴致地看他，从发梢一直瞧到眉心。吴雪峰转头跟叶修视线对上，不动声色敲敲桌面：“看你的题。”
“看着呢。”叶修笑，视线转回书上，吴雪峰抽过他手里那支笔开始在草稿纸上涂写，边写边讲推导过程，叶修逐行仔细往下看，不多会吴雪峰就写满了一张纸。
吴雪峰比叶修高两届，学业上很扎实，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偏偏为人低调。今年为了筹备R大百年校庆，学生会的干事几乎都忙得脚不沾地，人手不够。吴雪峰今年大四，没课的时候就还照常到学生会帮忙。
叶修刚大二。因为上学早，算下来比吴雪峰小了三岁有余，却算的上R大风云人物。代表学校参加的若干重大比赛无不折桂，绩点评定是毫无争议的国奖。熟悉的人和他说话时常得被气着，然而熟人几乎都知道叶修最明白分寸，所谓生气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
把最关键的几个步骤写完，吴雪峰问：“看明白了？”
“嗯。”叶修专注盯着纸面，拿笔飞快演算完了剩余的部分。
有时叶修像个矛盾的统一体，时而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或许什么都不会在乎。那种略带天真的、少年不知愁苦般的不在意仿佛与生俱来，偶尔甚至会被误解为漠视。
一旦他决定去达成某件事，所有人都将不自觉地被他眼里的光吸引。
叶修有着不逊于任何人的努力，以及令人歆羡的天资。他的确值得一切褒扬，值得最好的一切，实至名归。
——这是吴雪峰眼中所珍视的。
因为叶修与他过去二十多年中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某些时刻吴雪峰会漫无边际地想，自己在这短短几年里能够做的，不过是尽力让他走得更顺遂些。
最后一节课结束的铃声适时地响了。叶修把书本一合扔进背包，问：“吃饭去？”
“走。”
吴雪峰起身去关窗。叶修在门口等他。
带上门，两人绕过空旷的三楼往阶梯教室方向走。最后一节下课后教学楼空空荡荡，楼间的过道通往阶梯教室，从那边下楼，是去食堂的近道。
吴雪峰走在叶修左侧：“前几天学姐还在念叨去年学生会纳新你穿个拖鞋来交报名表的事儿。最后真的招进来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好苗子。”
叶修无奈：“新生军训六点解散，食堂六点半没饭，你们那时候纳新定在七点，洗完澡可不就只能直接过去吗。”
吴雪峰提到的那位学姐今年已经在本校读研，本科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严格。叶修当初的纳新面试正赶上学姐和吴雪峰负责。事后讨论时学姐表示不能给过，吴雪峰坚持认为叶修面试发挥不错，先招进来试试。
这些是挺久之后，叶修的能力得到一致认可时，学姐主动跟他说起的。最后还感叹了一句，吴雪峰的眼光真是准。
这一点其实无需多说，吴雪峰的判断一向理性而准确。几乎从未错漏的准确使许多人在协作时下意识地习惯于依赖他的判断，除了叶修。
叶修充分信任他，这种信任永远不会和依赖混淆。叶修的思维始终独立，没有人能小瞧这个刚刚大二的年轻学弟提出的决策。一年之中他们惊讶地发现吴雪峰和叶修的配合竟然很合拍，这简直不科学。
“那天纳新第一次见你就是那间教室。”随手指指一层的阶梯教室，吴雪峰笑，“结果你们今年还是申请的那间，改成七点半了。”
“啧啧，我可不是啊。”叶修答非所问，晃晃悠悠走到了前头去。
吴雪峰几步追上去：“什么？”
“你猜吧，猜到也没奖。”叶修摆摆手，“二楼吃砂锅？”
吴雪峰心知叶修不打算说的东西再问也没用，也就没费力气多猜。
最后他们没能吃成砂锅。二楼的窗口前排着长队，至少要等半小时。两人商量几句，干脆去了R大南门外常吃的一家小菜馆，要了份水煮鱼。
等菜的时候吴雪峰用开水烫过餐具，叶修给两个人的杯子倒满茶水。水煮鱼的瓷盆端上，店家准备取漏勺帮他们把上面一层辣椒花椒和其他香料捞出来。叶修按住勺子道了谢：“我们自己来吧，您先忙。”
叶修和吴雪峰都是南方人，但吃麻辣的菜没什么压力。两个人捞完了鱼片再捞豆芽，吃完结账出来，天早都黑透了。
他俩不同年级，宿舍不在同一栋楼，不过离得还算近。从学校南门回寝室楼的路上会经过R大那片有名的小树林。路灯底下有人闲聊，也有小情侣抱着亲在一起。叶修摸出烟盒取了一根，碰碰旁边吴雪峰的手肘：“要不要？”
吴雪峰摇头。叶修不言不语地笑开了，把烟点上深深吸了两口。
“你少抽点。”吴雪峰停下步子，皱眉看着他，“抽完再回去。”
“老吴，你最近火气太大了。”叶修摇摇头，目光移向别处。北边的图书馆顶楼灯光明亮，显示屏上时钟的指针呈现出一个别扭的夹角。
吴雪峰走近一步，抽走叶修指间夹着的半截香烟，掐掉，扔进一旁的垃圾箱。
叶修抽烟着实算不上多，忙起来压力大或者心情不怎么好的时候才偶尔烧一根。吴雪峰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最近见着叶修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
叶修愣了一下，他站直了身体，抬眼盯着吴雪峰：“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衡量一件事的沉没成本。”他们的唇短暂地相贴，随即分开，第一个吻浅尝辄止。吴雪峰退后了一点，看着叶修，“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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